郑则贵那边,居然出了个谜语,猜出来倒好,猜不出来就扼腕叹息吧。他的谜语稀奇古怪,慕成雪三人愣是没猜着,只好输了一局。

    第二场结束,算下来郑则贵胜出一局。

    第三场开始,二楼的四位公子出题,谢无忧抱着琴坐到一堆乐师中间,逸翁宣布此题考音律,在众音中独寻谢无忧的琴音然后由两组各推出一个人演奏,错音最少着为胜,慕成雪还在苦恼着考听力不是她的强项,更何况她从小就没好好练琴,宫商角徵羽什么的她最讨厌学了,只会最基本的曲子,那边郑则贵已经叫嚷起来了,“谁不知道无忧公子跟慕公子交好,恐怕什么曲子慕公子早就烂肚子里了吧。”

    慕成雪暗自嗤笑,不会说话真是出来丢人现眼。

    “郑公子尽管放心,所有的题目皆是老夫当场告知的众人,并无透题之说,无忧公子琴艺卓绝,所奏曲子是老夫今日所给,难道郑公子信不过老夫吗?”逸翁浑厚严肃的声音响起。

    他德高望重,正直寡言,威望誉满天下,连郑伯甫都莫能奈何,郑则贵当下闭口。

    慕成雪反而放心了,他这边为难,郑则贵也好不到哪里去。

    商少良是太史世家,通晓古今,对音律颇熟,虽然不是精通,但是比他们知道的多些,就让他弹奏,他俩辅助记音,能记多少是多少。

    无忧的琴音响起时,场中寂静无声,台上比拼双方凝重的脸色有目共睹,所有人屏息凝视,从众乐声中找琴声并非易事。

    慕成雪竖着耳朵听完一片茫然,好听是好听,她只记得第一句和最后一句,转头看柳云也记得稀稀落落,侧头见商少良,她倒吸一口凉气,那人正端着一杯茶抿了一口闭目养神,行了,破罐子破摔吧。

    她有些哀怨地看向谢无忧,结果他却是对她轻轻一笑,几不可察地点了个头,转身回了二楼。

    一声鼓响,逸翁点头示意,乐官分列两边宣布开始,商少良和郑则贵的人走到圆场高台中央的琴台上坐定,双方身边各有一个乐师记录,开始弹奏。

    听着商少良称得上行云流水的琴音,慕成雪不是不惊讶的,原以为这家伙该跑调跑到云山雾里的,现在看来手指上的拨动真像那么回事,她倒不知道商少良什么时候有耳听不忘的本事,郑则贵那边的人弹得也像那么回事。

    曲子完毕后,乐官将记录递交给逸翁,焦急等待的人汗水直流,慕成雪手心都是汗,商少良就像听了一曲美妙曲子大爷般享受地坐在他俩的身侧。

    慕成雪直勾勾盯着他,等他给一句话,结果商少良微微侧头,把右手食指放在唇上发出轻轻的一声嘘。

    逸翁轻咳一声,“商公子错音九处,”众人唏嘘骚动,郑则贵更是一脸嚣张地望向慕成雪,慕成雪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在逸翁的下一句话落地时立刻转为得意的笑,“李公子错音十三处。”

    嚣张的郑则贵一个巴掌掌在那个李公子脸上。

    逸翁面露不悦:“胜败乃常事,郑公子何必这么没有气度。”

    郑则贵悻悻地叫嚷:“下一场。”

    下一场就是最后一场了,现下打成了平局,台下的众人提心吊胆了,特别是为此下了大赌注的人都紧张着,谁胜谁负关系着一笔不小的银子呢。

    慕成雪这边,锲而不舍地扯商少良的衣袖,他只好耳语:“上古绝书。”

    恍然大悟,这种书,只有商少良这种史官世家的人能见得着,居然被他们捡了个漏。

    对着商少良竖起大拇指,慕成雪嘴角忍不住扬起,那嫣然的一笑让商少良心跳不由快了点,摸摸鼻子,怎么回事?楼上锐利的目光让他后脊发凉,抬头时见并无异样,主考官和四位公子依旧安定地坐在那里。


    最后一局由参赛者抽题,台上出现了一个大的架子,架子上一共挂着十个不同的题目,由上一局的胜者负责抽题,另一方的三个人则可以在此题的基础上每一个人任意提一个条件加高难度,当然,提出的条件双方都要遵守,以此防止故意为难对方。

    慕成雪走到架子前,太为难了,左右瞧瞧,一个个彩色的布袋包得严严实实的,走到第五个橙色布袋前,左手小指抽搐,她不仅恼怒环顾四周,谁,哪个人居然敢暗算我,明明是暗器,低头一看什么也没有,到底用什么暗器打她的小指,台下人有的莫名其妙,有的紧张万分,根本没任何问题。

    当她看完十个布袋转回来时,左手小指又被袭击一下,这次比上次更甚,打得小指快断掉一样疼。台下的人见慕公子皱眉,都以为他是太为难了,孰不知他是疼的。当然,除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悠闲地喝着新泡的雪顶茶。

    慕成雪往上看,等她比完之后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人,上面的人一脸茫然地盯着他,就连几位公子和主考官也一脸疑问,除了梁玦事不关己地喝着茶。

    她气了,随手拽过在她面前的五号橙色布袋,打开,大大的“诗”在她面前,忍住窃喜的心将纸对着众人在圆场上展示一圈后交司仪递给逸翁。

    郑则贵豁出去了:“要长诗,还要……”

    “郑公子,每人只能提一个。”执事出声提醒。

    逸翁一个眼神过来把郑则贵要发怒的脸色压了下去,没办法,这是他爹说过不能惹的狠角色,三朝元老,有先皇的屠恶宝剑在手。转身与身边的人耳语。

    第二个人说道:“要有在场的人。”

    第三个人继续:“要有在场的物。”

    执事公布三个条件:长诗,在场的人,在场的物。

    听起来简单,但对慕成雪来说让她作诗本就不易,更何况这么短的时间。

    “你们先来。”她需要好好搜寻记忆中的诗。

    郑则贵可不会放过他:“慕公子忘了规矩吧,你先请。执事,计时吧。”琴弦拨动十下之后必须开始,否则就认为输。

    众人屏息,慕成雪咬牙,脑袋飞速运转,第七声拨弦时,甩下额头上的汗。

    “喝口茶,输赢无所谓。”

    “喝口酒,不要急。”

    柳云和商少良见他为难,劝慰他道,本来他们并没有非要争个第一第二的意思。却在此时,慕成雪眼睛一亮。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此句一出,柳云和商少良两人手中的茶酒双双掉落地上,在整个楼中回响,清脆震耳,无人顾及。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慕成雪停下,看向呆望着他的柳云和商少良,倒出一杯酒,那两人会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柳公子,商浣笙,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慕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今日尽去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唐诗中,论天马行空张扬肆意笑傲人生,莫过于李白。看台上台下众人的反应就知道用这首太对了。

    多年之后,人们回忆起帝都的最后一场花会,无一不感叹慕家四公子的这首诗,从此之后,千古绝唱,无能出其右者。只是诗文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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