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眼泪，不好意思地道：“娃娃，是我吵醒你了？”

    乔木摇摇头，道：“您还好吧？”

    老奶奶眼圈又红了起来，“没事，只是我家那老头子走了，我现在心里还是过不去。”

    乔木“哎”了一声，又突然想起昨夜坐在他身上的老爷爷，连忙问：“爷爷脸上是不是有颗痣？”

    昨天看得不真切，只记得老爷爷眉毛下面长了颗黑痣。

    老奶奶一愣，抓住他的手激动地问：“你看见他了？我那老头子回来过了？”

    乔木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抬头望天，刚想随意扯个谎，喉咙的话就哽住说不出来了。

    原来，白日里医院的游魂全都躲在了天花板上，与他正对的老爷爷正穿着病服飘在上面，旁边还有其他几个脸色惨白的年龄不一的鬼魂，他们都眼睛发绿地盯着乔木，仿佛随时准备围过来。

    乔木咽咽口水，目光发直。

    老奶奶见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天花板，也不禁起疑地看了过去，可她却只能看见一片白得刺眼的空荡荡的天花板。

    “你看见什么了？”老奶奶抓着他的手用力了些。

    乔木不知道怎么解释。

    而这时天花板的老爷爷发话了：“告诉她，我一切都好，帮我烧点书来，不要伤心。”

    老爷爷说完，便转移目光看着老奶奶，眼睛里有几分心疼和温柔。

    乔木本还想着遮掩自己能见鬼的事情，可听到这，也不禁不忍地把话传了过去：“奶奶，爷爷让我说他一切都好，帮他烧点书，不要伤心。”

    老奶奶没忍住，一下哭了起来，“这混蛋！”她语气如少女般娇嗔。

    老爷爷笑了起来，飘到老奶□□上，在天花板上伸出手隔空摸了摸她的头。

    “我真舍不得你啊！做什么离开得这么突然。”老奶奶哽咽着朝前头哭诉。

    “离开突然也没多辛苦啊，别伤心。”乔木转述着老爷爷让他传达的话。

    “你这老头子！”老奶奶一把抱住了乔木，呜呜哭了起来。

    乔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在老爷爷的眼神鼓励下，抬手拍了拍老奶奶的后背。

    老奶奶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心情平复后，她红着眼问乔木：“我那老头子还说了些什么？”

    乔木看向老爷爷，老爷爷摇了摇头，全身的轮廓染上了一层白光。

    “我走了，你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多享享福……”老爷爷化成一团柔和的白光，身形渐渐透明起来，“谢谢你，后生仔……”

    老爷爷消失前，一道白光降到乔木身上，他顿时觉得身体轻松许多，原本发昏的脑袋也清醒许多，可与此同时，天花板上其他的游魂们也一个个围了过来。

    “能帮帮我吗？”

    “我儿子好久没来看我了，你能帮我问问吗？”

    “我找不到妈妈了，大哥哥你能帮帮我吗？”

    乔木的耳边都是乱糟糟的声音，他被吵得头昏脑涨，忍不住大吼了一声：“别吵了，一个个来！”

    天花板上的几只鬼一脸懵逼，然后乖乖地排好队。

    老奶奶在旁边也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没明白他怎么朝自己的老伴吼了起来。

    乔木转头一看老人家的表情，便安慰了几句：“我不是在同爷爷说话，爷爷已经安心地走了，他让我跟您讲要好好照顾自己，多享享福。另外给他烧些书下去就好了。”

    老奶奶呆呆点头，然后一脸看神仙的样子看着乔木：“大仙你真了不起！”

    乔木抬头看向天花板上那些懵逼脸盯着他的鬼，心里默默呕血。

    现在放弃游戏还来得及吗？